清早起來上廁所,聽到外面鄰舍鐵皮屋頂的滴答聲,知道正在下著小雨;心想:「還早」,上完廁所再鑽回溫暖的被窩;六點鐘,小女兒的鬧鐘響了,我也沒起床招呼她們,因為昨晚講好了,她們自己打理好後結伴去搭火車上台北;起床時,已是七點二十,不能再睡了,因為今天要去中壢上課。
打理完畢,將近九點準備出門。天空還在飄著細雨,穿上雨衣,一來遮雨,二來保暖;再戴上妻有透明面罩的安全帽,將帆布書袋套上塑膠袋防水,騎上五十CC機車去中壢。雖是作了該作的防護,仍是覺得冷,尤其是祼露的雙手更覺冰冷。
在這種濕冷的天氣騎機車,年輕時的往事再次浮上心頭。想當年,也曾從淡水騎機車回新竹;退伍後,也曾在二、三月春寒料峭的季節裡,冒著刺骨寒風,在浠瀝的大雨中騎車到基隆推銷。當年年輕,除了邊脫雨衣、口中邊咒著「什麼鬼天氣嘛!」,倒也不以為苦,甚至還可拿來向他人吹噓自己的神勇。
當年情景雖是歷歷在目,但已是三十年前的往事。如今,應驗了古人所言:「視茫茫、髮蒼蒼」的老態,驚覺歲月飛逝的無情,內心甚覺惶恐。想起孔老夫子說過:「三十而立、四十不惑」的話,曾懷疑是不是他那個時代的人較早熟還是怎麼的?我當年三十歲時,我在工廠當警衛,白天去上學,未婚,也無積蓄;到了四十歲時,對自己平淡無奇的人生深感惶恐、對未來更感困惑;尤其,在剛過「知天命」的階段不久,就被宣告罹患癌症,心中更是充滿無力與對未來的不確定。
感謝上帝,這兩年「癌相隨」的日子,我受到台灣進步的醫術,與「俗擱大碗」的全民健保的雙重照顧下,仍能照常自理生活,並享受著家人特別的呵護。
儘管今天特別的冷,儘管這一生沒有什麼傲人的成就,儘管也還不知這標靶藥物的效果如何,我的心中充滿感恩,因為回首來時路,只看到神的恩惠與慈愛不曾離開我。